塞外荒烟,遍地都是枯黄野草。
两支无聊的队伍在此相遇。
“正远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陆舟随意的拱拱手,孙传庭却是长长鞠了一躬。
“此去秦地不太容易,孙大人特意绕路过来拜访,真的是有心了。”
陆舟意味深长。
“就是不知孙大人这一离去,朝廷内的风向是否有所变动?
对我天武城影响,又有几分?
要是对天武城有影响,天武城遥望明边,明边怕也是有所影响......”
陆舟无视孙传庭的礼仪。
他指了指不远处,天武军所管辖的水泥堡垒。
这已经是跟大明的边哨近在咫尺了......
而接下来的话更是直白,说得孙传庭心头就是一颤。
这语气也太造反了。
但好在是孙传庭在朝堂上下起起伏伏这些年,心理素质了得,脸皮也够厚。
“皇上让我去陕西剿匪,可却只留有一句话:措兵难,措饷更难......
而今明内,四地流民暴起,朝廷是巴不得没在九边浪费一丝兵力。
长城与堡垒都在加建,但没有兵乱就是万幸的事情......
我走后新上任的顺天府官员,对两地互通自然是不敢有所阻碍。
得罪天武城乱生是非,也是掉脑袋的事情。”
孙传庭解释,不忘夹杂自己的难处,接着又是拱一拱手,说道:“就我这段时间看来,伯爷收拢流民的确是一壮举。
那些人要是留在明地,也彻底会变成匪贼了......
现在明边安定,朝廷能够重新建城池土堡,也是正远伯的功劳在内。”
孙传庭的话语中,多少是带着几分真意。
两人没有入城堡也没上马车,只是在这草地上漫无目的行走。
侍卫跟在后方。
望着四方辽阔之地,陆舟忽然忍不住的吐槽:“修什么城池......在我看,皇帝修建的堡垒怕是空费钱粮。
将兵们的懦弱是最大的问题。
下一次建奴要是来犯,怕同样抵挡不住什么......”
陆舟指着孙传庭身后的明军土堡。
“那些,都没用!”
现在朝廷的事跟陆舟没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说出来。
朝廷建这些城池堡垒的原因,怕也是为了囤积更多的物资,保留更多有生力量,抵御外敌的作用有限。
下一趟清军来犯用处也不大。
曾经的关宁锦防线早就破了。
就这段时间来看,建奴的大军走后,漠南草原上的王公部队,以及归化城的驻军甚不服气。
经常有过来骚扰。
明边的官兵少有出来一战,全部都是被陆舟的堡垒给牵制。
甚至有些地方,在陆舟的驿站修好之后,干脆就把驻守的责任交给了天武军。
这样的兵力,就连塞外的商队都不如。
这怕不是城墙不够高的原因,而是士气和人心不一。
孙传庭摇头一叹:“正远伯说的是,这种事情,朝廷应对匪寇,就算再焦头烂额,又怎能不知。
可若是不修边城,兵源又补充不上,过不了一年半载,守兵们怕是全跑了......
现在举国上下兵力乏溃,拥兵之人只想守住自己大本营。
莫说边军,就连京营之地,想要挑选数千剿匪的官兵,都抽不出来了......”
陆舟张了张口,可又没有办法反驳。
他是自己过得太好,没有仔细体会明廷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