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些,说道:既然爹愿意我去学做生意,我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
叶无冕冷眼看看他,说道:还没开始学做生意呢,城府就变得这么深了,明明心里高兴的都快要跳起来了,还非要装出是为了听从我的安排的样子,知子莫若父,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吗?
叶舟觉得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便笑着说:爹我也感觉自己挺适合做生意的。
你是不是以为出门做生意就是游山玩水,告诉你吧,可不一样,不是每天都能住在舒适的客栈,你也不能说因为下雨了就不走了,在一个地方歇几天等天好了,路干了再走吧,那样也许就会错过了卖货或者买货的最佳时机,在路上什么事都能碰上,什么人都能遇上,就看自己的应变能力了,所以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这可不是顺口溜,跟着我和你文山叔的朋友去学做生意,他就是你师父,要多留心师父的眼色,行事多长点眼力劲儿。
这个老三可不用教,贾氏插话道,他可有眼力劲儿了。
“人不见其子之恶,不见其苗之硕”,依着你,你家老三啥都不用教,他就在家睡觉都能睡成个天子,叶无冕横眉竖眼的说。
你这人不是嫌抬杠吗?他爹又不是天子,他哪有睡觉就能睡成天子的道理。
他爹是大夫,你看他睡觉能睡成大夫吗?还这个不用教,那个不用教,你说他需要教什么,我教导他,你别插嘴好不好。
好,好,你快教导,贾氏生着气出去了。
贾氏出去后叶无冕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好像是在调整思路,然后又说:在外面可要自己照顾自己,风餐露宿的,着了风,得个风寒什么的是小事儿,千万注意的是别睡潮了,腰腿最怕潮,伤着腰腿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还有就是你这脾气太过暴烈,出门在外可不像在本乡本土的一样,千万要控制着自己,出了清扬城就是葛丘人的天下了,皇上都让着他们呢,你可不要趁年轻气盛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吗?
叶舟还是第一次听父亲这样不仅不训斥,而且是语重心长的和自己说话,他真的很感动,如果他是一个容易流泪的人,此时此刻该热泪盈眶了。他说:爹,我记着了,说话的时候心里的感动情不自禁的在语言中流露出来。
叶无冕本来还想对叶舟说一些鼓励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大概是觉得话说得太多了,会显得婆婆妈妈的,有失一个做父亲的体面,他说:你心眼活,别的事就自己斟酌吧,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出去吧。
叶无冕和司文山商量着让巴特勒船长来家来吃顿饭,也算让叶舟和司奇拜了师。
司文山说:我和船长说了,你猜他怎么说。
叶无冕问:他怎么说。
他说拜了师反而让他俩拘束,他还年轻两个大小伙子一管他叫师父就觉得自己是老头了,他们到路上就哥们儿兄弟相称。
这叫什么事儿啊,他管咱叫哥,孩子再和他哥们兄弟相称。
我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这叫江湖辈分,各论各的,别管他了,像你说的一样,那船长不是俗人,他能和咱一样吗?
那总得叫上老罗一起吃个饭吧。
他说了要喝你的好酒呢,我也不和你争了,你做准备吧。
过了几天叶无冕请巴特勒船长和城主罗浩到家里吃了一顿饭,当然请船长一路关照的话也没少说,巴特勒是个爽快人,自然是拍着胸脯担保,没问题,准保他们回来后让你们刮目相看。
像叶舟和司奇这样的小伙子就得出去长长见识,吃点亏受点罪,日后才会有出息,你看你两家的老大和老二都是做事稳妥又顾家的,到老三就不能照方抓药了,人还是得因材施教,我敢说,若让司奇和叶舟去学手艺,三年也出不了徒,我不是说他们不聪明,可他们的聪明都不在手上,在这里,巴特勒指了指太阳穴说,我一开始学做木匠活,我学了三年连个板凳都做不好,师父给我做的评价是:如果这样教一只猴子三年,它都该学会做成一个板凳了,我庆幸师父没说教一头猪,他说我不只是单纯的笨,简直是笨透了。当时我真的是很灰心,自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废人,只是长了健全的四肢,我甚至想到将来我想要活着,只能靠讨饭。可当我开始跑外做生意后,我发觉了自己的闪光点,我发现我不仅不是个废人,而且还非常能干,所以说人一定要选择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他两个学做生意就选对了行。
罗浩说:主要是跟着你出去,这领路人选的好。
我不仅可以教他们做生意,说到这里巴特勒看看城主,城主隐蔽的给了他一个眼色。巴特勒心领神会,叶无冕和司文山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巴特勒接着说:我还可以教他们许多的东西,放心好了,回来的时候肯定让你们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