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
白衍看着姚贾劝说张氏族人,从秦韩对比,再到新城秦军,从王室宗亲,再到士族权贵。
好处,利益,以及后果,姚贾一一说出,希望张氏能够愿意归附秦国,他日定能得以秦国卿位。
张黡父子三人到还好,抗秦之心尚无多少,知道姚贾并非唬人,而秦国卿位,自然非韩国卿位可比。
然而张平、张良、张胜三人,却一脸淡漠,丝毫没有意动的模样。
随后任凭姚贾如何威逼利诱,三人都无动于衷,直言韩不降秦。
交谈片刻之后。
从刚开始还可以和睦融洽,到后面张良、张胜兄弟二人开始反驳姚贾,更在之后提及韩非时,言语之中逐渐带着丝许怒意。
“咳咳咳~!”
张平听到韩非的名字,看向姚贾的目光也颇为不善,怒意不掩。
下一刻,张平突然开始剧烈咳嗽,整个身子都开始轻微抖动,病态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
张良、张胜兄弟二人,连忙拿着茶水给张平。
张良目光满是担忧的看着父亲。
想到什么。
张良转过头,看向姚贾,开口说道。
“张氏五世相韩,除韩之外,张氏不为他国之臣。”
或许张良心里清楚,父亲绝不愿降秦,故而说话间,越来越没有顾忌。
说到后面。
“嬴政任用阿谀奉承的小人,摒弃贤人,秦卒烂以杀生,残暴不仁。虎秦,必亡!”
伴随着张良掷地有声,一脸愤慨的对着姚贾说出这句话。
这一次交谈,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一句话,把秦王嬴政骂了,把姚贾骂了,把白衍骂了,还当着身为秦国使臣姚贾的面,直言秦国必亡。
姚贾似乎都没有想到,张平长子居然如此无礼,而且一点余地都不留。
白衍站在姚贾身后,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表情平淡的看着这一幕。
对于张良的话,他并没有意外,张良若是性子不冲动,就不会有昨日的话,以及后面发生的事情。
从小站在张家这个巨人的肩膀上,荆衣玉食的士族子弟张良,怎么会知道何为隐忍。
特别是眼下,‘五世相韩’的这个韩,就要快被灭掉。
在来之前,他就猜到,这一次姚贾定是白跑一趟。
“告辞!”
在张黡等人一脸错愕的注视下,姚贾脸色十分不善,却也不再说什么,拱手打礼,便起身离开。
白衍手持秦剑,看到张良怒视着他,转身跟着姚贾离开凉亭。
这一次是姚贾要来。
他也是想确认一下昨日的男子,是不是张良。
眼下姚贾劝说无果,但他已经确认是张良。
“子房,不该言失!”
白衍听着身后凉亭内张黡的声音,跟着姚贾朝着府邸大门走去。
张宴、张说二人,在张黡的示意下,把白衍与姚贾送到府邸大门。
在回去的路上。
昨日的乌云开始飘落濛濛细雨,伴随着一滴滴雨水掉落在马车车顶上。
听着响声,马车内的姚贾闭上双目,神情并不是很好。
白衍清楚姚贾之所以如此,并非是因为张良的话,而是张氏抗秦的态度。
在韩大将申犰主张抗秦之后,张平父子这般态度,虽说韩王安还在犹豫,但有申犰与张氏在不断谏言,拒降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
“两日内,若是韩王安不予答复,吾等便尽早离开新郑。”
许久后,姚贾睁开眼睛,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