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我们只怕要加快一点行程了!”
将书信收了起来,吴嫣然微微一笑:“叔爷此刻停留在天津,若是我们快一点,或许能够和他老人家同行!”
“王公公?”慕四娘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
吴嫣然含笑点头:“还有我那个不成器的兄弟,此刻也在天津,依信上说来,他们此行,也是去东番,倒是凑了个巧,要不是这送信的人眼尖,没准我们几个就这么错过了,明明可以一起同行的,却一前一后的出发!”
“他们会停留多久?”慕四娘回过头,问送信的孙杰。
“明日早上补给完就出发!”孙杰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
“是坐的官船还是咱们自己的船?”慕四娘继续问道。
如果是官船,那就无所谓同行不同行了,慕四娘清楚的很,但是,如果是坐的四海船队的船,还真的吴嫣然所言,有必要一起走了。她和吴嫣然这一行几近百人,可不是什么船都装得下的,即使到了天津,她们要出海,也得调拨自己船队的大船,一个够宽敞,二来,这安全有也保障。眼下船队的情况如何,慕四娘离开船队这么久,不是很清楚,但是她有一定还是知道的,在天津,四海船队的运力,绝对不算宽裕就是了,这同一时段,调拨两艘船队的大船,只怕有些不大可能。
“是自家的船!”孙杰微微一笑:“官船哪里比得上咱们自家的船!”
“传令下去,大家加快点脚程,去两个人,骑马随着他去天津,请王公公和吴千户暂时缓行,钱夫人和我们,随后就到!”
……
“上一次来天津的时候,天津那个破败模样啊!”王岳背着手,在天津城不甚开阔的街道上,缓缓的行走着,吴虎臣跟在他的身后,活脱脱的一副富贵人家的老爷带着狗腿子逛街的德行。
“叔爷,咱们上次去南京,不是打天津走的吧!”吴虎臣嘿嘿一笑:“咱们可是走的陆路,到天津这条路上,刘瑾这老狗,当时可是派了不少人截杀叔爷呢!”
“叔爷活了几十岁,难道就只有上次有机会来天津,就不兴叔爷以前来过吗?”王岳转过头,对着吴虎臣微微一笑,说也奇怪,有个镇守太监的官职在身上,哪怕王岳平时在吴虎臣面前平易近人,吴虎臣总觉得王岳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但是,此刻卸任了,这种说不出的威压,似乎也随着那官职消失了,这王岳也多了几分生气,就好像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心宽体胖慈眉善目的老人,你要说他是吴虎臣的亲爷爷,也绝对有人相信。
“我也就来过一次,上次回家的时候!”吴虎臣嘿嘿一笑:“以前破败,不过,现在我也不觉得有多繁华,比起南京差得远了!”
“算不错的了!”王岳摇摇头:“以前城里也没几家铺子,从码头到这边来,更是人丁寥落,连港口都大了不少!两年光景,有这样大的变化,真的算不错了的!”
“我姐夫两年还筑起了一个城池呢,我听船队的人说过,一个个将淡水夸得更什么似的,说变化,淡水从无到有,总比这天津厉害吧!”
“那是无病的本事!”一说到这个,王岳笑了起来:“谁又知道,一处连朝廷都不要的蛮荒之地,会在无病手里折腾出这个模样呢!”
“多看看吧!”王岳有几分感慨,“我年过花甲的人了,如果没有意外,这淡水就是我终老之地了,这中原,终究是没有多少值得留恋的地方了!”
“叔爷老当益壮,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格丽莎说过,海外之地,可不是咱们大明人想的那样,万里之外,还有无数土地,无数国家,将来我姐夫的船队,还要去这些地方赚那些蛮夷们的银子,叔爷难道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么?”吴虎臣虎虎的说道。
“叔爷老了!”王岳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这开疆拓土也好,威服四海也好,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叔爷就是想要发挥余热,给你们兄弟将家看好,那就是顶天了,劳碌了一辈子,临到老来,难道你们兄弟,还要将叔爷当牛马使么?”
“嘿嘿嘿!”吴虎臣笑了笑,却是不再言语。
“是前面么?”王岳停下了脚步,指着前面的一处问道。
吴虎臣侧首,身边立刻有人凑了过来:“大人,正是前面,属下已经知会了这天津百户所的百户,此刻百户皮单,正在恭候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