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徐檀兮再也没有拖拉过,短信一来,她就立马去拿快递。不过也因为她完全不拖拉,半晌都不等,以至于她有时候一天要去两次。
其实如果她两天去拿一次,一次拿回所有的寄件,也是可以的。
但她没有。
而且,她的店还没装修好,闲暇时间很多,就全部用来网购了,快递数量很多。
周三上午。
徐檀兮穿的是蚕丝绣线平绣的黑色旗袍,把过肩的青丝盘了起来,配了一对珍珠耳环。
她身姿窈窕,步履轻盈,身上没有一丝这个花花世界里到处弥散着的浮躁,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
“先生。”
先生?
若是生在古代,戎黎还真担得起这一句先生,来祥云镇之前,他还真就是个教书的,教大学高数。
不过是教着玩的,像他,还有程及,他们这种活动在暗处的人都喜欢搞个体面的职业,必要的时候当当挡箭牌。
程及之前还当过消防员。
便利店里添了个与整个店面都格格不入的懒人沙发,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他抬了头:“拿快递?”
徐檀兮颔首。
“尾号。”
“0317。”
戎黎拿着手机,一边游戏一边找快递。
下午徐檀兮也来了。
刚好,戎黎落地成盒,他一脚踹了个袋装的快递,不巧,快递滚到了徐檀兮脚下,她穿的是黑色的平底鞋,脚踝露着,很白。
戎黎抬了眼:“尾号。”
“0317。”
周四,降温了。
徐檀兮在杏色的旗袍外面套了件过膝的黑色大衣,大衣的款式很简单大方,她在口袋的位置绣了一朵白色的蝶,很小,却栩栩如生。
她拂掉肩头落的飞絮,进门:“先生。”
戎黎嘴里叼了个面包,在拣货:“0317?”
她嘴角有很浅的笑意:“对。”
他记得了,她的手机尾号。
周五上午天晴,有风,小镇的天空很干净,抬头是一片蔚蓝,低头是满地枫叶,铺满了街上的青砖石板路。
“先生。”
她又来了。
戎黎没抬头,先认出了她的鞋,这次他什么都没问,扔下手机,从懒人沙发上起来:“等着。”
他去货架上给她找快递。
习惯这个东西是潜移默化的,就像戎黎潜移默化地记住了徐檀兮的手机尾号,又潜移默化地认得了她的鞋,还潜移默化地习惯了她叫他先生。
周六上午下了雨,南方秋天的雨细细碎碎的,下得不凶猛,只是秋风一吹,凉得刺骨。
徐檀兮没有立刻进屋,而是收了伞站在屋檐下,等脚下的雨水稍微干了些才走进去。
戎黎难得没有在打游戏,手里转着支笔,外套搭在椅子背上,这样冷的天他还是穿着很薄很薄的卫衣,是他很少会穿的白色。他说:“今天没你快递。”
徐檀兮今天没有穿旗袍,大衣里是连衣裙,裙摆刚刚长过外套,大衣的外面是手工绣的黑色斗篷,兜帽很大,边缘绣了与连衣裙同色的花,她取下帽子:“我来寄快递。”
店里有两台电脑,一台王小单在用,主要是收银,还有一台放在了最外面的货架上,用来收寄快递。
小镇寄快递还不需要实名,戎黎把二维码的牌子从货架旁边的篓子里拿出来,放到凳子上:“扫码填单。”
徐檀兮扫了码,走到不挡路的地方去填。
她填得很慢。
“好了。”
五分钟已经过去了。
戎黎看了一眼电脑里的寄件信息:“十块,现金还是微信?”
“微信。”
他又给她一个付钱的二维码。
徐檀兮扫码付账:“谢谢。”
她没有离开,在看他打包她要寄的快递,站的地方离他不远,她嗅到了,杏仁酥的味道。
她目光找了一圈,在货架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装杏仁酥的盒子,盒子开着,里面是空的,与她送给戎关关的那盒是一个牌子,不过戎黎的这盒更大一些。
下午,雨停了。
徐檀兮过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纸袋,纸袋上有一朵小太阳花:“先生。”她进来,“我寄快递。”
之后,她陆陆续续又寄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