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舒觉得唐兴言应该不至于，但一时间心里也没底。起了身要去开门，被齐飞拦着：“我开，我开！”

像是对方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就要把人家给打出去似的。

开了门，就瞧见唐兴言正缓慢的往门口走。黎望舒愣了一下：“胡娇娇呢？”

“我……咳咳……”他才开口说话，就咳了起来，黎望舒看了一眼齐飞，让他把人扶进来。

“你伤成这样，还自己过来？”黎望舒给他倒了杯温水。

齐飞在旁边对唐兴言颇有敌意，但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出来。

唐兴言接过水杯，喝了一点，咳嗽虽然有些缓解，但看他嘴里像是有血似的。黎望舒也不好开口询问。

“我很抱歉，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也能猜个大概。”他话说的很慢，显然是非常费力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进来的，“我希望替她跟你们道歉，而且我已经把她撵回去了。”

黎望舒没回他这些，而是问道：“你的伤怎么回事？”

唐兴言苦笑了一下：“说来话长。”

根据他的讲述，他们在捉妖时打伤了某位比较有势力的公子，当然是在妖当中……因此被追杀。这期间胡娇娇看中了一只狐狸，想要像多多那样养着，可惜动手收服的时候失败了，这小狐狸也不寻常，跟之前他们惹上的那一伙妖有些牵连，甚至地位更高一点。

唐兴言虽然能力不弱，天赋也还行，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哦，是妖多。就像那日他们还会敲门，甚至同意了子慕的谈判。这些妖虽然不见得不跟普通人类参和，但的确没有去做任何毁坏秩序的事情。

他们在没人地方才会放手动作，一旦跑到人群中，这些家伙就会小心隐匿。黎望舒也有问过齐飞，昨天晚上那些妖是假装了警察来的，显然就算他们躲进了普通人的家里，也有办法将人带走，还不至于暴露属于妖的情况。

相比较来说，黎望舒对妖的感官是非常好的。

不说子慕了，就是月白，那也是个光风霁月的存在。更何况这些妖办事又不给人类惹麻烦，不管站在哪个立场，黎望舒都是喜欢妖更多的。

自然，妖当中也不是没有坏的，可人类中坏人也同样很多。相比较，似乎鬼族好一点的更少。

但这也难免，无欲无求的魂体大多会自然消散，或者干脆被鬼差带走。能留下的多是怨气冲天的。这也大概是为什么会有鬼差存在的原因吧……毕竟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相生相克的。

至于唐兴言，黎望舒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猜到胡娇娇任性妄为得罪了他们，所以把人撵走，自己过来道歉。

说起来，也未必没有寻求庇护的意思，至少他需要时间养伤。

这一次他的确伤的很重，要不是子慕，大概活不下去。

不过就算唐兴言这个人有算计，看在他人还不错的份上，黎望舒也不至于开口撵走他。且这一次不但子慕救了他的命，现在收留他更是要欠自己人情。黎望舒只当还了他从前的恩情，至于子慕的救命之恩，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就这样，唐兴言住了进来，齐飞虽然还有点不满，但至少没有那么排斥唐兴言了。只是依旧对他不喜，黎望舒有些奇怪。

“你好像不太喜欢他？”

黎望舒躺在后院的摇椅上晒太阳，低声询问着。

“那是他表妹吧？”齐飞其实非常有思想，他有一套自己分析事情的理念：“先不说一家人会不会都是一个德行，哪怕他是好的……可他跟他表妹一起惹了事儿，现在就这么把人给弄走了，那些妖族要是去找他表妹算账呢？是不是就……”

“胡娇娇跟着唐兴言也挺长时间了。”黎望舒皱了皱眉，这一点她也是有想过的，不过她实在不喜欢胡娇娇：“她也是有点能力的，况且这些妖族做事很上道，只要她脑子没坑，不自己去送死，应该没事。”

齐飞乐了，还很幸灾乐祸：“我看她那脑子得跟月球表面一样。”

黎望舒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她敛了笑：“你后来就辍学了，还想不想继续念书？”

“啊？”

实在是觉得这孩子挺可惜的，要不是他的家庭遭遇，总觉得他会更出色。

黎望舒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唐兴言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胡娇娇某些程度来说算是他徒弟，这样一个差点害死了自己的人，别说是徒弟还是表妹，留在身边不是相当于放了个炸弹？反正换了我，我也不会留下她。”

甚至……大概恨不得掐死她。

黎望舒懒洋洋的：“这就是她当时吓傻了，六神无主的才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你也看到她讨厌我的样子了，我看要不是唐兴言真的快死了，她未必肯找我。”

齐飞想了一会儿，脸上挂着好奇：“你怎么得罪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