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空地那些鸟就愈发的少了,等回到空地,那些鸟已经不再出现,这证明唐兴言猜的不错。
“可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黎望舒合起玲珑扇,两只手一起握着,像是想要从玲珑扇中获取力量一般:“那个眼镜男就那么厉害?我根本就没见他做什么,他到底什么时候布置的阵法?”
“家里怎么会只有你自己?”唐兴言忽然问道。
黎望舒粗略的解释了一下,对方肯来救她,现在又被困在一起,她对唐兴言还是挺信任的。
“或许,白大人去追的不是他。”唐兴言思索了片刻,皱着眉分析:“一开始白大人就被引走了,而他藏在暗处,后来他再次进来破阵,又或者是其他的诱饵,但你另外的那个朋友追出去了……或许是引走了,也或许被困住了。我来的时候并非瞧见还有什么人,不过我并不清楚后院怎么回事。”
“等等,你们都是怎么进来的?黎婉玙出去没关门?”
“一楼厨房的窗子是开着的,我是从那进来的。”唐兴言看着她:“开的很莫名,或许他先进来了,布置过了才要带走你。毕竟就算他再精通阵法,想要布置也需要时间。”
黎望舒咋舌:“也太谨慎了吧?”
“他的确很谨慎,是个非常难对付的人,否则唐家不会任由他逍遥法外。”
“可是现在怎么办啊……”黎望舒可怜巴巴:“虽然我是不打算离开家,但也不想一直在这里困着啊。”
阵法有一定的隔绝效果,黎望舒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子慕的方向,她传了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
唐兴言低声安抚了她几句,也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他忽然坐到地上,伸手抱过那只松鼠,又咬破了手指,在那肥硕的身躯上写写画画。
黎望舒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时间也不敢打扰,一脸忧虑。
然而诡异的事情,正在唐兴言做这一切的时候发生了。
空地原本只是土地,然而四周的树林忽然逐渐变的稀少,更是渐渐成为了汪洋!
黎望舒瞪大了眼睛,她猜测一定是唐兴言做了什么,被那个眼镜男知道了,所以阵法变了……
原本的空地很大,但这时因为汪洋的存在而逐渐缩小,黎望舒顾不得会不会打扰到唐兴言,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思考该怎么样才能不会被淹死。
唐兴言其实是知道四周变化的,但他已经开始,不好停下,索性只剩下一点。抽空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几息之后才收了手,‘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黎望舒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见他停手,顿时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你觉得,我们身处阵法之中,可能会被淹死么?”唐兴言低头,定定看着黎望舒:“阵法即便想要杀人,也有迹可循。不过是依靠灵力演变,就好比那些鸟。”
“所以呢?”黎望舒没懂。
唐兴言就笑了笑,很是亲昵又很莫名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若我们被水淹而感到窒息,要么是心理作用,要么,是灵力浓郁到让人无法呼吸。后者以当今社会是不可能的,或许有些阵法的确可以做到演化出真正的水,但以常十五的能力,又是那么短的时间,他绝对做不到。”
“那这一切就都是假的了?”黎望舒对于他的话更加惊讶,一时间也来不及计较对方的手。
“没错,是假的,这不过是个幻境罢了。”唐兴言依旧盯着她的眼睛在看:“你首先要从心里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
“以这种短时间造就的阵法,都是需要有明显的东西作为阵眼的。你还记得你床头的那个铃铛么?”
黎望舒忽然大悟,四下看去却没有看到明显的什么东西:“那……这个阵法的阵眼是什么?”
唐兴言抬起手,那只肥如大猫的松鼠被递到黎望舒的眼前:“就是它了。”
“活物也可以作为阵眼?”
“所以常十五的阵法能力,叫我吃惊。”唐兴言看着那可怜的小家伙,有些怜惜:“除非外人破阵,眼下我们要出去,就只能杀了这小东西。”
“不是吧……”黎望舒是真的惊了:“那个眼镜男也太心狠手辣了吧?好歹也是自己的养的宠物,就这么……”
唐兴言动了动嘴唇,最终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借了黎望舒的匕首,低声说着怜惜松鼠的话。
匕尖缓缓的,像是唐兴言下不去手一样。那只胖松鼠早有灵性,对于杀意极其敏感,嗷嗷直叫。
唐兴言终是狠下心,闭着眼,举起了匕首。
黎望舒觉得挺让人揪心的,没有去看,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那望不到尽头又一直上涨的水,早已经停滞不前了。
“谈一个交换条件,如何?”
是眼镜男的声音!
黎望舒觉得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仿佛自己站在了一个巨大的音响内。
唐兴言嘴角泛起一抹尽在掌握的笑意:“哦?那么……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