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学校老师都在午休,还没几个上班。他估计他离被班主任德育主任叫过去不远了。
江淮没太大感觉。他没打架……就算打了也不是他主动动的。校规上说不让打架,没说不让正防卫。
德育主任的办公室锁着门。
薄主席进后门时,正望见后桌戴着耳机线,趴在课桌上睡觉。辫睡得东倒西歪。
……心态挺好。
薄主席无数次地在后面瞥江淮的时候,想拽拽江淮的辫。可他估计他拽了,江淮肯定要他反目成仇。
薄渐停在江淮课桌边。江淮点反应都没有。
薄渐轻轻地伸出,捏住了江淮的辫。
他没有向上拽,是把江淮的辫拢好,放到肩膀边上。
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衣领低下头时松散开了些。挪开辫,后颈露出点点浅浅的咬痕。显得暧昧又隐晦。像个凶狠的亲吻。
江淮其没睡。他刚刚回十分钟。
他感觉有人走过,动作轻柔地把他散乱的发梢勾了起。
江淮后脊梁骨汗毛倒竖。
这谁啊。
不可能是卫平。
那是……林飞?
个微微发福,戴着方框镜的中年男人,脸慈爱地他拢头发?
江淮缩起脖,猛地抬了头。
薄渐的还没有收回去。他有点怔地望着江淮:“醒了?”
江淮突然静了几秒。他慢慢站起身,冷声冷气地问:“你有事?”
薄渐问:“你上午在学校打架了?”
江淮偏过头“啧”了声,又坐了回去:“没。”
薄渐:“风纪委说的。”
“我打架开除,”江淮抬了抬皮,有点讥诮,“你觉得我还会在学校里打架?”
薄渐没有继续下去“打没打架”这个话题,他低问:“是谁?”
江淮又默了半晌。
他往上拉了拉毛衣的衣领。不是为冷,也不是什么战术掩饰性动作。他是现在看见薄渐不太舒服。
或者说被薄渐临时标记后,就看薄渐直不太舒服。
嗅觉像是停留在了昨天下午放学后的那几分钟了样,哪怕薄渐离他十万八千里远,江淮都嗅得到种若有若无的薄渐信息素的气味。
像尾被打捞上的鱼,被网收拢住,迫使它向船靠近。
他……想碰薄渐。
江淮拉着凳往后退了退,表情越越少:“还记得之前四中那几个堵人的傻逼吗。”
“是他们?”
“可能有钱人学生都很闲。”江淮没表情地说,“那几个傻逼之前也过中,回生回熟,这回就学会翻后门西进了。”
薄渐蹙眉:“那个染黄头发那个纹断眉的么?”
“没。黄毛没,断眉找场的。”江淮说,“了四个吧……我看那样,除了断眉是学生,其他三个估计都是无业游。”
他没笑意地从嗓哼出声笑:“还特意穿了中校服外套……我猜是宋俊帮他们搞过的。”
江淮嗤道:“等差不多了,这伙人就丢了校服跑了。”
薄渐神色微敛:“什么差不多?”
江淮仰起脸,却没说话。他看了表,重新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德育主任办公室了。”
江淮今天站起身比往常都缓慢了不少。
他薄渐擦肩过去。薄渐捉住了他腕,半晌,稍稍上挪了些,挪到臂,显得不那么暧昧:“他们打到你了?”
江淮低头看着薄渐抓他臂的。
就是这种肢体接触。
还有更多。想要。
操。
江淮慢慢地抽出臂:“这叫保留正防卫,不被开除的证据。不叫挨打。”
薄渐侧,轻轻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你里的录音放出?”
江淮忽然不动了。他转过头,盯着薄渐:“你说遍?”
薄渐:“你有段宋俊的录音,对么?”
“谁告诉你的?”江淮眯问。
“猜的。”
“放屁。”
薄渐敛了神色。他不作出什么故意为之的温斯文的作态时,原本的高高在上的冷漠就显露出了。趋向于冷漠的理智。“我拷贝了6月4号的活动室走廊监控。”
6月4号,江淮记得这是哪天。
他嗤了声:“走廊监控?”
“作没看见,也作没发生。”走廊上什么事都没发生,江淮说,“跟你没关系的少管闲事。”
薄渐:“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你。”
“你没关系。”江淮没说别的,抬脚又要走。
薄渐侧着头:“宋俊还有倪黎的‘照片’对么?”
江淮猛然顿住了脚。
他转回身,神色有点可怕。
薄渐毫不怀疑,如果这不是在教室,如果他没有用个相对隐晦的表达方式,江淮会揪着他衣领把他按在墙上。
江淮的声音很冷:“学生会主席,走廊监控还能看出这个吗?”
“这是猜的。”薄渐睑低敛,“你的反应了答案。”
江淮下提起拳头。
他又放下,嗓音结了冰茬:“然后呢?”
“假若你把录音放出,宋俊在6月4号已满16周岁,猥亵他人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那倪黎呢?”江淮问。
薄渐没有说话。
如果江淮把录音放出,宋俊就把“照片”放出。
要死起死。谁也别想落得好。
许久,薄渐叹气:“可不可以,在你去保护别人前,先保护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