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器重你,是因为你从来不会感情用事,可你看看现在这幅德行,太令朕失望了!”元丰帝越说越气。
“没有心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穆铮反问,“连你都做不到的事,我又如何做得到。”
“你,你诚心想气死我是吗?”元丰帝气得心肝疼,“朕”也变成了“我”。
“臣不敢。”穆铮说。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朕昨天见了顾小桑,你今天就给我表演吐血,你要干什么?”
“臣想干什么,陛下心中清楚。”“我不清楚!”元丰帝打断穆铮的话,“我原以为你聪明,没想到也是个十足的蠢货!你以为顾小桑真的喜欢你,她不过看中了你钱与权,如果你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瑞王,还有这么多女人为你痴狂
吗?”
“我与她相识时,只是一个粗野不修边幅的落拓汉。”想到最初相识的情景,穆铮的脸上不觉间露出了笑容。
孩童时他还挺喜欢笑,自从那件事后,他的笑容越来越少,再后来开牙建府,元丰帝便再也没有见他笑过。此时见他笑不禁恍然,想骂得话卡在了喉咙里。
微笑的穆铮少了些沉稳霸气,多了点可爱与天真,元丰帝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了。
“十七,朕不是不同意你和顾小桑在一起,朕有朕的难处……”“臣知道,所以瑞王旧伤复发,性命危在旦夕,辞去京中一切事物,前往锦州静养,想来博罗公主不会也嫁给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重病之人。”穆铮用时断时续虚弱的声音说着,他并演戏,而是真的
虚弱到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元丰帝不好骗,太医们也非庸才,想要达到目的唯有假戏真做,他的毒是好了,但是可以找潘朔让它再“复发”一次。
穆铮不想用强硬的手段,那样只会让大家更讨厌顾小桑,既然一个苦肉计就能解决问题,没有必要硬刚。
他不怕受苦,更不怕为了顾小桑受苦。
也正因为知道他不是演戏,所有的病症都是真的,元丰帝才格外生气,为了女人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顾小桑就那么重要?
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太后的感受?
元丰帝现在才知道,穆铮那张冰凉的外表下隐藏着如火一般炽烈的感情,哪怕做一只扑火的飞蛾,燃烧殆尽也在所不惜。
在世人眼中,冷峻的穆铮如同九天之上的神邸高不可攀,此时卧病在床,反而有了那么一点人味儿。
也不知究竟是好还是还是。
活得终于有点人味儿的穆铮让元丰帝感到陌生。
陌生的同时,心中自然而然产生一股怨气,感觉自己辛辛苦苦种好的大白菜,被一头脏兮兮浑身是泥的猪给拱了,那颗白净如玉的白菜被拱倒在地,周身裹满烂泥。
“想去锦州?行,去了就别再回来!从今往后再无瑞王,你就去锦州做一个逍遥快活的锦州王吧!”元丰帝愤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