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昂忽然暗自庆幸,自己从桃花小镇逃亡后,一路上还真没遇到刁癞子或郑七指这种腌臜小人,若遇到他们,一生多半也会和机灵虎三人一样可怜。
“停手,还不停手。”齐师爷飘身进堂,和气的劝说:“一群无赖泼皮来说两句话,七爷竟然也信,冤死这仨孩子了,富贵快扶他仨去歇着,别忘了给鞭伤处上上药。”
“是。”刘富贵应了一声,连忙将仨小孩搀出堂外,堂中一时安静下来。
“齐师爷,你说我真冤枉这仨孩子了。”郑七指询问?
“眼下看不出来,先不要把三颗摇钱树打死,遇到要多动脑子,你到底长没长脑子?“齐师爷白了郑七指一眼,道:“明儿午后把他仨放了,这仨小子要真私藏银子,得了自由后定会去查看银子在不在。”
“聪明,齐师爷果真是最聪明。”郑七指竖起大拇指,一连串的恭维,道:“齐师爷你果然真有脑子......”
“在下果然真有脑子?”齐师爷哭笑不得,怎么听郑七指这话不怀好意,但却好似也没毛病。
苏子昂听到此处,心知呆下去也无新意,飘身纵出院外,刚离开宅院不远,灵识中一动,发现前方的土坡后伏有两人。
两人呼吸沉重,应是一群无赖中的两人在监视郑七指宅院,此时月朗星稀,周围一切朦朦胧胧,苏子昂童心忽起,加速向前掠过。
花牡丹带领一名无赖伏在土坡后,看到一条人影如足不点地般飘忽掠来,刚想仔细辨认,人影却倏地消失,月色下前方空无一人。
“计老三,刚才前面是不是个人?”
“好象是个人,是人但不会有那么快,难道是个鬼?弄不好还是个饿死鬼。”计老三想回家睡觉,知道花牡丹素来怕鬼,便出言吓唬。
“帝都的鬼都是讲究的士族子弟变的,咱俩一身酸臭味,鬼也恶心嫌弃,不会招咱的。”花牡丹心神慌乱。
一股夜风倏忽吹来,枯枝呜呜乱响,一道朦胧的水幕忽然凭空竖立。
一条人影在水幕后一蹦一蹦向两人飘来,犹如足不沾地落地无声。
“娘啊,鬼来了,还是洛水中的水鬼。”计老三一声惊呼,撒丫子就逃,花牡丹吓的直接“噗嗵”一声摔倒,直接晕了过去。
苏子昂收起水幕,站在夜色中望着远逃的计老三,又伸脚踢了踢晕过去的花牡丹,忽然间童心大起,祭出雪晨剑给花牡丹把袍裤剥了个净光,然后向黑暗中遁去。
翌日巳时,天光大亮,洛都百行百业的人们继续忙碌起来,到中午时,机灵虎三人被郑七指大骂一通,然后赶了出来,每人任务仍然是一天一两银子。
三人离开郑七指宅院,远远走了一段路,确定没人跟踪后,顿时胆大起来。
“胖头鱼,昨晚你要向七爷招了藏银,咱仨如今早进了洛水喂王八。”
“老大,多亏你喝住了我,当时真让七爷吓傻了。”
“胖头鱼,我俩差点让你害死了。”山猴子欲想飞脚踢胖头鱼,脚下一抬,痛的又哎哟一声放下了腿,胖头鱼哈哈一笑远远躲了出去。
三人熟门熟路,刚钻进十字大街一处巷子中,一把白灰倏地扑面而来,直接将三人眼晴封住。
刁癞子一伙闲汉一拥而上,将三人紧紧扭住。
“郑七指这个老贼皮装的真象,我就知道盯着他一定能找到仨名贼娃子。”刁癞子得意洋洋。
苏子昂伏身在巷头处,看着刁癞子扔出白灰包,将三名孩童的眼晴一瞬间迷住,心中一愣,这种白灰包取材容易,谁府上刷墙,顺手包二包就成,实是刁癞子一群无赖以弱胜强的不二法宝,日后若有冲突,可不能给他们扔白灰包的机会。
机灵虎三人刚被绑走,郑七指大弟子刘富贵伏身远处悄悄露出头,看看数十名光头无赖又将头缩了回去。
北大街一条小巷中,有一处许宅。
洛都三少平时便在祝宅中干些吃喝嫖赌的勾当,刁癞子押着机灵鬼三人转了几个弯,钻进许宅中,规规矩矩的一溜贴墙根站好。
许百荣在管家的带领下,一步三晃来到院中,全身香气薰人,仔细看了看三名孩童,忽然指着山猴子叫道:“是他,昨日就是这只脏猴子摸走本公子的银袋,快还给我。”
“冤枉啊,什么银袋子,为了这个银袋子,师父打了我仨一晚上。”山猴子指着身上的伤口,叫冤道:“公子你看看这些伤口,我仨真没见过任何银袋子。”
机灵虎和浪里飞一边挽起衣衫,露出身上青一道,黑一道的瘀伤,随口附和。
“哎呀,哎呀,你师父还是人嘛?下手这么狠。”许百荣极有同情心,立马不追问银袋子下落,翘起兰花指,皱着眉头查看三人身上伤口。
“许公子,许公子。”刁癞子连忙上前阻止,劝说。“这仨小子全是贼娃子,说话全是骗人的,公子别被蒙混。”
“是这样嘛?”许百荣歪头想了想,兰花指一挥,吩咐道:“把他仨押到后院牢中看管起来,这些野蛮人的活儿,等田旺旺来审问吧。”
“许公子,这仨小子可是又贼又滑,我帮着押到后院,可别让他仨溜了。”刁癞子连忙讨好道。
“去吧。”许百荣手一抬,一大块碎银抛了过来,叫道:“替本公子跑腿出力的,赏个酒钱吧,日后好处少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