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和往生一起露出你以为你不是呢的表情。聂欢问道:“你每次来就是穿这么一身从大门走进去?”
往生道:“禅心无碍,小和尚问心无愧,想从哪里走便从哪里走。”说着,一马当先扬长而入。
一路向里行去,才发现这座“乐不思”内竟别有洞天。随着老马识途似的小贼秃穿行其间,只见一座座院落星罗棋布,有白石甬道铺设其中,亭阁相接,楼台相望,假山花丛不计其数。聂欢见过最大的宅子便是神侯府,比之这么一处寻欢问柳的所在竟似颇有不如。
霍明婵黛眉紧蹙,道:“这地方虽然藏污纳垢,此间的主人倒是气魄不小,这里许多假山假水都是按照名山大川的样子微缩后布置的,有几处草木山石搭配的巧妙,似乎还暗含了许多天地至理,倒有几分不凡之处。”
往生引着二人来到一座小院前,院落中有红楼一座,雕斗飞檐,纤巧之极。
一个壮汉搂着个肤色洁白,眼碧若湖的女人沿着白石甬道摇摇晃晃走过,满嘴酒气臭烘烘的喷向三人,看见往生后竟哈哈大笑将那女人推了过来,张狂的:“小和尚也爱这调调儿,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玩儿,阿依图拉,你去亲他一下,亲一下大爷便赏你十两银子。”
那大汉言语间狷狂下作,眼神瞟来瞟去,很是不将三人看在眼中。霍明婵的火儿腾的一下顶到脑门儿。鼻中轻哼一声,眼中神光骤然暴涨,那大汉如遭雷击,一下子僵硬在那里。那阿依图拉也是寂然不动。聂欢不明就里,往生却一眼看出霍明婵用了什么神通本领,小声道:“二姐快收了搜魂眼吧,不然这人要成傻子了。”
霍明婵愤恨难消:“成傻子最好。”说归说,却还是收了凌厉眼神。
那阿依图拉恍若未觉,依旧扑过来亲往生,而小和尚则面带恬静笑容,任凭她亲了又亲。然后才对大汉道:“莫要忘了你答应她的银子,否则我不与你甘休。”
大汉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无所觉,闻听此言顿时面露怒色,刚要出言不逊。往生却抬足在白石地面上重重一踩。那地面顿现一个足印。吠陀教徒在西戎地位崇高,城中常见行走于世的吠陀佛宗高手。那大汉并非孤陋寡闻之辈,见往生不凡,顿时吓的不敢吭声了,搂着女人匆匆而去。
“哟,我倒是谁呢,这么大一张脸,勾的图拉姐姐亲个没够,还吓唬起我的客人来,却原来是你这小贼秃。”声到人至,路边的红楼小院中一个蓝衣女子摇曳多姿的步出,边走边道:“许多日子不见你来,还道你被大圣师捉上通天塔罚你诵那吠陀经千万遍,再也下不来了呢。”
大圣师是西戎人对吡伽罗的尊称。
聂欢和霍明婵循声观看,只见这女子似乎大梦初醒的样子,满头如云秀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两边,面上不施粉黛,虽是素面朝天,却有桃李之嫣红妖娆,美玉之白璧清透。看年纪似乎不大,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又似乎经过不少风霜。
往生垂头,低眉顺眼的:“赵老大,多日不见,可否莫要一见面就提那欺师灭祖的老贼秃?”
被称作赵老大的女子微微一怔,看了看聂欢和霍明婵,道:“看样子这二位小兄弟也不是外人?”
往生介绍道:“这位是我聂大哥,这位嘛……”
霍明婵抢着道:“叫我霍二哥便好。”
赵老大抿嘴一笑,道:“小人专爱充大,我看姐姐我还是叫你霍二弟好些,皮肤虽然黑了点儿,小模样倒是真俊呢。”
往生轻咳一声,不悦道:“赵玉虎,我二哥面窄,再要调笑当心她拆了你的窝,小和尚可赔不起你。”
原来她叫赵玉虎。聂欢上前抱腕道:“在下聂欢,往生称你为赵老大,聂某便也斗胆这么叫吧。”
“随便啦!”赵玉虎咯咯一笑,道:“到了这儿就是越随便越好。”说着,将三人让进她独居的红色小楼。
今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