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聪亲自操纵着一挺机枪,这个从襄邑从军就跟随王爷的老兵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敌军依然保持着镇定,好像面前只是草原上的羊群,震天动地的马蹄敲打大地的声音如同‘隆隆’敲起的战鼓,作为一个经历过大和堡血战的老兵他知道今天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金军的铁浮图人马虽然穿着重甲,但是在机枪疯狂的扫射下却依然难挡呼啸的子弹,仆倒的战马反而成了一道天然障碍,可彼此相连的战马怎么也不会那样灵活,为了保持队形,金军骑手不得不放慢速度躲避。
“队长,号声响了,让他们撤回!”一边的弹药手在陈聪耳边大声吼道,按照计划他们在与金军将要碰撞的时候,应该迅速掉头,从两翼返回本队。
“下车!”陈聪对弹药手和驭手喊道,他依然在操纵着机枪没有停止射击。
“队长!?”驭手和弹药手吃惊的向自己的队长,可从他被硝烟熏得黢黑的脸色根本不出一丝波动,而其他几辆机轮车已经开始减速转弯,队长却没有丝毫掉头的意思,而从高速奔跑的战车上跳下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下车!”陈聪射出了枪膛中最后一颗子弹,起身换下驭手,“兄弟们好好活下去,见了王爷替我问声好!”两人意识到了什么,可没等他们来得及再说什么,已经被陈聪推了下去,机轮车飞速向前冲向了金军马队,其他正在回撤的机轮车见有战友落马,立刻靠拢将两人救起,当他们回首向队长时,到队长已经驾着马车冲着金军将旗冲去,马车迎面撞上一队铁浮图后摇摇晃晃的又跑了一段,在敌军将旗下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队长”为了保护机枪的秘密,每个机轮车上都装有爆炸装置,一旦发生不得不放弃机枪的情况,就要将其炸毁,如今陈聪就是引爆了自毁的药包与敌军同归于尽了。
“杀”赵勇目睹了陈聪舍生取义的整个情景,抽刀大喊一声,当先跃马上前冲了出去。
“杀”战友用自己的牺牲,为大家赢得了难得的战机,群情悲愤中所有的人都嘶吼着,跟着都帅冲了出去,现在距敌不过二百步,冲在前边的一旅一营的军士们以最快的速度打光了枪中的每一个子弹,将马速提到最高,抽出战刀冒着箭雨迎上了金军
两军终于撞到了一起,身着皮甲的克虏军与包在铁壳中的金军的碰撞,就像是鸡蛋碰石头,冲在前边的一营伤亡就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四百人的一个指挥,活下来的不足五十人,已然废了,可就是这怀着必死决心的一撞,也将金军冲锋的步伐挡住了!
“哦,这这真是支亡命之师!”完颜斜也被这惊人的一撞也惊住了,自铁浮图成军以来,还没有人敢拭其锋,见着无不望风而逃,可这支军队却敢于以命搏命,不得不让人心生敬意。
“都统,敌军击溃了左翼骑军,向东突围!”正当完颜斜也感慨之际,克虏军龙骑也开始动了,一旅三营在指挥使彭俊的率领下从侧翼发起突袭,将包抄的金军轻骑截为两段,打开了突破口;二旅同时挡住了从右翼围上来的金军,掩护顺义军等部向外突围。
“全军压上,击败当面之敌,追击敌军!”完颜斜也听罢,明白敌军是想以一部拖住自己,掩护大队逃走,他立刻命令全军冲上,以泰山压顶之势迅速击败正面之敌。
“擒贼擒王,跟我向前!”张挺到金军帅旗连摆,金军士兵立刻分成数队想将他们围起来,铁浮图一旦丧失了速度优势,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可怕,想想穿着百十斤的盔甲,哪里还有什么灵活性,用不了多久就会耗尽体力,不过成了一群笨拙的铁皮人,现在可怕的是涌上来的步军,如果骑军深陷其中,同样会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