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灵州临黄河,土地肥沃,西夏经营百年,垦良田何止几十万顷,早已将那里变成鱼米之乡,产出占其国之半。再者灵州在太祖时乃是我大宋西北之屏障,军马供给之地,自被党项所得,我大宋即失樊篱,又至军马不济。”赵佶训斥道,“西夏得灵州,北面跨越黄河,串联河外诸镇,与兴州结为一体,占负山阻河之有利地势;东面走盐宥与平夏相连,西走白亭海可通河西,南下山水河川与山陕毗连,使我朝环、庆、原、渭等州成为紧张之边地。故夏得灵州,则疆域团固,失灵州则疆域瓦解,不能立国。宋夏百年交兵,其重实在灵州,此次收复,岂能轻让与人,此次合议以兴州划界,隔黄河则调兵输粮艰难,朕以为以灵州为界为佳,可侍天险拒敌,又可以灵州沃野屯垦,以固边防,实为上策!”
“皇上圣明,臣等鲁钝!”几个人见皇上说出这么一番道理,都知事已难为,就听皇上的吧!
“好,着三省依此议定条款下旨,命中书左丞蔡攸速往灵州议和;燕亲王征讨西夏屡立殊勋,晋太尉,领枢密院副使之职,命其与陕西制置使童贯同为副使与西夏合议!”赵佶着几个人惶恐的样子心中大乐,这下你们知道朕的厉害了吧,你们以后敢不尽心做事。想到此赵佶更加觉得自己是个明君,在自己的亲自‘指导’下儿子得此大胜,虽未灭了西夏,可也令其元气大伤,等收复了燕云,再找他们晦气不迟,现在让其在苟延残喘几日吧!
“陛下,现辽国使臣还在京师,其态度强硬,让我朝退出河南所复之地,这么做是不是会引起两国交兵!”梁师成这时悄悄地说道。
“哼,其已是丧家之犬,还要管我们的事,你将朕意告知,如在横加干涉,朕便联金伐辽!”赵佶厌恶地说道,现在是此一时彼一时了,正找茬收拾他呢,此刻谅他不管再起边事。
“遵旨!”梁师成也识趣,知皇上正在兴头上,此时不能再说,只能下来想办法了。
“告诉蔡攸,如果他不能达成此议,就让他留在西北牧马吧!”赵佶说罢起身离开了垂拱殿去了宣和楼,那里有儿子从西夏送来的不少古玩字画,现在还未鉴定完毕,他得去。
殿中剩下几个人唉声叹气的离开了,现在只能告诉西夏那倒霉蛋皇上同意议和了,至于内容打死也不能说,否则大过年的不定惹出什么事儿来
议和诏令一下,朝堂上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包括站在诸班首位的太子赵桓,这两年赵柽在西北遭罪,他虽在京中日子也难熬的很。赵桓发现自己在不断的被边缘化,按照宋朝的制度,在通常的情况下,‘宗室不领职事’只可以享受待遇,而赵佶却一再打破常规令自己的两个兄弟担任实职,且不断高升,扩大权力。
赵楷提举皇城司,这是相当重要的实职差遣,其主要职责是拱卫皇城并侦察臣民动静,说白了就是特务机关。其上台后,皇城司的权势明显增大,自此不隶台察,且不受殿前司节制,亲从官的编制由四指挥增加到五指挥,员额由两千七百七十名增加到二千九百七十名,势力不断壮大,实力逐渐增强,就是他这个太子也在皇城司的‘护卫’之下,也就是说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赵楷的眼睛。
赵楷也利用自己的权势勾结朝臣,数次挑战他的太子之位。善于见风使舵者难免认为赵佶有废赵桓、立赵楷为太子之意,某些好事者甚至在林灵素的所谓神霄府中,将赵楷尊奉为‘长生帝君’。林灵素虽然一度深受尊重,但毕竟只是个方技之士,他居然敢说今夏京师大水临城,是因为水自太子而得,好在他作恶多端,惹起民怨,终于被弃,没闹出什么大事。
赵桓瞄了眼站在自己下首的王黼,满眼都是怨恨,去年嫡长皇孙赵谌降生,这是有宋以来从未有过的喜事,破除了笼罩在大宋皇族百年关于继承人的诅咒,赵佶当然也高兴将赵谌封为崇国公、崇德军节度使。可王黼这小子刚刚执掌中书便依据‘家无二主,亦无二副’,‘有适子无适孙’的古礼,向皇上进谏:“以皇子之礼封东宫子,则是便以东宫为人主矣。”赵佶犹豫了一下,王黼居然将东宫长史耿南仲叫到府上令他代东宫奏,要求辞掉赵谌的官职,于是赵谌于今年六月,降封高州防御使。
而现在二弟赵柽更胜一筹,不但主政一方,搞得有声有色,而且领兵大败西夏,收复大片国土,逼的对方乞和,可谓文武双全,在朝野中声望如日中天,风头已经盖过了三弟赵楷,如今战事一歇,必然回京,到时两虎相争,两败俱伤,得利的只有自己!
赵桓想到此,不由的期盼赵柽能早日回京